第十章 (1/2)

十月份学校组织学生去孤儿院做义工，校车将她们送至目的地，下车时浓烈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。

她们被热情的孩子簇拥着，蹦着跳着索要着手中的糖果。

楚约并没有过去，她不喜欢那种感觉，然而当视线越过她们，落在最后面孤零零站着的身影时，楚约整个人脸色都变了。

就像是被人蒙头打了一棍，楚约拨开人群挤了进去，后面的女生骂了一句，她却什么也听不到，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，慢慢蹲下身看着他。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？”她伸出手想抹去他脸上的泥巴，然而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孩却突然面色疯狂了起来，他一把扑过来狠狠咬在了她脖子上，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撕咬着。

周围响起惊恐的尖叫声，胖爷第一时间冲了上来，最后在护工的帮助下艰难的拉开了男孩，胖爷看着楚约脖子上那血肉模糊的牙印脸都白了。

“不好意思、不好意思、这孩子有自闭症，平常也不太会攻击人，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同学我送你去医院吧，医药费我们院里出。”护工扣着小男孩的双手，满头的汗。

“太恐怖了……”

“像怪物一样……”

“我妈说孤儿院的孩子都不正常。”

周围响起细细弱弱的声音，这些学生再也不像刚来时那么欣喜了，她们看着院里的孩子眼里不由得带上了厌恶，慢慢让自己和她们拉开了距离。

护工忙解释道：“没有、没有，除了他我们其余的孩子都很正常的。”他狠狠瞪了男孩一眼，骂道：“都怪你，没事咬人干嘛？！”

男孩吓得缩着脖子，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楚约一眨不眨地盯着他，突然猛地站了起来，捂着脖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，胖爷赶忙担心地跟上去。

“我们去医院吧，找医生打一针，这保不准还会得狂犬病呢！”

楚约突然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。

胖爷吓了一跳，“干嘛这幅表情！”那一刻他以为楚约会在下一秒哭出来，可是最终楚约还是敛了情绪。

她没有离开，而是去找了院长，问了那个男孩的情况，院长一听楚约的形容立马知道是哪个孩子。

“你说小木啊，那孩子大约是在一年多前来的，他比较特殊，人长得又好，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。那是一个早上，护工倒垃圾发现他躺在院门外，前一夜刚下了大暴雨，他浑身都是伤，泡在水里都发炎了，也不知到那伤是谁弄得，真是作孽。”

“没有人来接他吗？”

“我们也报了警，警察那里也给孩子登了报，可一直没人来领。问这孩子父母是谁他又不说话，连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，后来有医生说这孩子有自闭症。”院长滔滔不绝后探究的看向楚约：“不知道这位同学为什么这么关心他？”

胖爷叫道：“还不是他突然发疯咬人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
院长一听立马脸色一变，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一直用手捂着脖子，他急忙道：“我很抱歉，但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，你的医药费我们这里出，希望你别追究那孩子。”

楚约冲他微微弯了弯腰，对着有些错愕的院长道：“谢谢你。”

院长没想到对方不单没有追究的意思，连医药费也不收，就直接离开了。

路上胖爷一脸的疑惑，“楚约，这不是你风格啊！”

楚约挑了挑眉：“我什么风格？”

胖爷道：“睚眦必报啊！想当初对我对浩子你出手那叫一个狠，连二少都时常要吃你的亏，这小疯狗都咬了你一口了，我还以为你会立马咬回去呢。”

楚约沉默了一会儿：“胖爷，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
楚约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，胖爷有些紧张：“……什么忙？”

“让我再想想。”

楚约从医院回来回到宿舍，她躺在床上，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男孩面无表情的样子。

“单孤岛……”她第一眼便认出了男孩，可是为什么没有好好的生活着，为什么会一身伤的躺在雨里，他的家人去哪了？

她闭着眼，似乎又听到了男孩撕心裂肺的惨叫，还有男人桀桀的怪笑。楚约猛地睁开眼，干净整洁的寝室，没有男孩也没有画着小丑面具的男人。可是她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，如附骨之蛆一样生生扎根在她脑子里。

第二天，楚约一早便给胖爷打去了电话，“帮我把那孩子的领养手续办好。”她的眼底一片黑青。

胖爷那边还有些迷迷糊糊，“啊？□□，孤儿院的那个吗？你领养他干嘛？养在身边每天揍他吗？”

“我不符合领养人条件。”

胖爷哈欠打到一半止住了，他惊讶道：“你认真的？！”

楚约道：“我会记下你这个人情的。”

胖爷道：“这事也不难，可楚约你领养个孩子干嘛啊？你自己也才是个高中生，别告诉我就因为对方咬了你一口。”

楚约沉默了一会儿，声音干涩道：“我……欠了那个男孩，胖爷，你别多问。”

胖爷惊道：“啊……好好好，我马上让人去办，不过……你真的想好了吗？”

楚约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，胖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，难得的正经，“楚约，收养个人和收养动物不一样，就算收养动物都要负责，更别提活生生的人了，你不过是个高中生，你确定自己能承担起那个责任吗？”

半晌，那边响起楚约坚定的声音“嗯，我能。”